Chapter 06
辛夏暖懒得与她聒噪，超前走进创美公司。在电梯口，碰上了几位总裁办的几位秘书，曼妮热情聊起来，“哟，你们几个今天穿的真漂亮。”
“巧了，他昨天临走前，刚给我他的手机号。”辛母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她。辛夏暖立即打过去，也不考虑适不适宜。
“你呢？现在这个时间，不该是在公司吗？”
辛夏暖的心也跟着停下来，彻底窒息。
辛夏暖点头，上了电梯。到了这个时候，关心她的还是她那死党曼妮。她开着曼妮的宝马车去了开太百货，花了十分钟左右。她拉开便利贴，看看上面要什么，当看完一遍以后，她差点吐血。
陆子昂站在中间，微微一笑：“总裁办的女士都很漂亮嘛。”他侧头对毕方时道：“你们真享福。”
“我等着你的勾引。”陆子昂朝她暧昧地眨了两下眼，直接对旁边的人事部部长说：“总裁秘书就由这位小姐担任吧。”陆子昂指着辛夏暖。
辛夏暖撇了撇嘴，走到自己办公桌，拿起自己的包包准备出去，与她邻桌的姚晓桃问：“你现在出去？待会儿总裁就来了。”
哟，这是在套近乎？辛夏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？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啊！果然，甄音说出她的目的，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便利贴，递给她：“这上面有些东西呢，你能帮我买吗？你看哈，等下总裁要来了，我一时走不开，错过迎接仪式就不好了。”
“哦？”陆子昂挑了挑眉毛，手上的叉子插了块面包放在嘴边，“你就这样出来，不怕与你的总裁失之交臂？我可记得你是准备勾引他来着。”
她无力地看着眼前镜子里的自己，头发蓬乱，即使拥有一双大眼睛，此时也眯成一条逢，睡衣扣子也未扣好，上下参差不齐。
辛夏暖嘴角一抽，“我妈。”
站在姚晓桃旁边的是秘书主任甄音，专门管总裁办众秘书之一，辛夏暖的顶头上司。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，可没有三十多岁的样子，衣着鲜艳，烫个大|波浪卷，涂着鲜红的口红，为人举止有时很不得体，总是对男同事眉来眼去，有轻度妄想症，总会神叨叨地以为这些男人都暗恋她。她在总裁办口碑极差，同事背地里叫她老处|女。也许是三十岁还没被处理，得了妄想症。
辛夏暖一想到陆子昂，那火气又蹭蹭往上冒，差点把她头发都要烧焦了，她张牙舞爪地说：“不要提那个男人，他毁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。”想起能悠哉开车上班的幸福，她就觉得该痛哭流涕一把。
辛夏暖灌了口水，漱漱口，觉得嘴巴干净了，才说：“我完好无损啊。”
甄音还顺带递给她一张卡，“刷这卡就行，密码528888。”
辛夏暖走到茶水间，拿起甄音指定的杯子，走到橱柜旁把速溶咖啡倒进杯里，走进饮水机那儿。这事，姚晓桃也跟着进来，她自然也是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泡咖啡。她见着辛夏暖，笑说：“夏暖姐，你可真悲哀，有这样的上司。”
她今天一天的精神开始萎靡起来。尤其是回顾一边看手表一边盼着公交车时那种焦急的心情，然后往死里挤上公交车，被压成三明治的潦倒感，下了公交车还要跑着去公司的紧迫感。
“还能怎样？说你去酒吧跟朋友喝酒，他不放心，一直在门口等着，然后见你跟一伙人喝个烂醉出来，他当即把你接回了喽。”
他说的多无辜啊，只是逗逗她爸爸？她爸爸是那种经得起逗的人吗？辛夏暖几乎快哭了起来。偏偏陆子昂又说道：“今天早上我恐怕不能接你去上班了，我昨晚喝多了，有些晕，你挤公交车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曼妮愣了一愣，尴尬笑起，“那是阿姨不知道你的行情，不知者无罪。”
她辛夏暖和她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可为什么能成为好朋友？互补？这话要是被她爸爸听了去，一定抽死她，敢婚前性行为，对于她那保守的爸爸而言，是罪不可赦的。
正在她争分夺秒跑去上班的时候，从她旁边驰过的白色宝马停了下来，探出曼妮的头来，“上来，速度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本来只是想逗逗陆伯伯的，却见陆伯伯那般生气，不好意思把这谎给圆回去，只好亡羊补牢算是赔罪。”
“叮。”电梯来了，等待的人们如一窝蜂的拥进去。创美公司总共有23层，每一层有着不同的部门，阶层高了，也便是职位高了。总裁办便是在23层。
辛夏暖一愣，还真看不出像甄音这种神经过敏的女人也会很在乎职位。不过更让她感到紧迫感的是，她不是准备勾引总裁，以不正当手段谋取总裁秘书之位的吗？忽然她后知后觉的发现，今儿办公室里的女人各个花枝招展，比平时靓丽几倍，就连甄音原本就是那种花枝招展的人今儿还锦上添花一把。
“……”辛夏暖顿觉无语。
辛夏暖老脸一红，有些不自然地轻咳嗽两下，“勾引是技术活，得一边暗送秋波，一边保住饭碗不是？”
辛夏暖拿手机的手僵硬一下，抬起头看了看对面那家餐厅，距离只有一条街的宽度，陆子昂同样举着电话，头往她这边看。
“陆子昂！”辛夏暖一下子提起嗓子来，连哥也不叫了。
辛夏暖正在搅拌咖啡，她笑了笑：“没什么，甄姐除了神叨叨，人还算可以。”
23层电梯一到，一窝蜂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各就各位，开始工作。所谓秘书助理，其实不过就是打杂什么的，辛夏暖一天工作的第一个项目便是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泡咖啡。
辛夏暖轻声咳嗽，“你别老拿男人揶揄我，我知道我没男人要。”
“啥？！”辛夏暖立即惊愕地抬头看她妈妈，问道：“我爸把我车扣了？”
辛夏暖听陆子昂这么鼓励自己勾引这新总裁，不知为何心里不是滋味。她扯着嘴皮，皮笑肉不笑站起来，“好的，成功以后请你吃大餐，以此感谢你的鼓励。”她说完，立即准备走人。陆子昂却扯住她，稍稍抬下眼皮，“大餐免了，多给我些秋天的菠菜即可。”
“不是吧。”本来满脸期待的姚晓桃一脸受挫的样子。
“你的车呢？该不会又撞坏了吧？”
陆子昂正在吃早点。他吃的很少，一杯果汁，还有一份草莓慕斯几块小面包。
“……”辛夏暖无言以对。
“妈，你知道陆子昂的手机号吗？”辛夏暖此时已经火冒三丈。
突然，前面的人带头鼓掌起来，叫唤着，“来了，来了。”
“暖。”那头是陆子昂的声音，辛夏暖有些错愕，不知道他干什么打她电话。陆子昂问：“你站在开太百货干什么？现在什么时候了，还没上班？”
公司曾有人戏言，从草根爬起，上23层，一年一层，也要23年。独独只有一个职务可以一跃上到23层，飞上枝头变凤凰。那便是总裁办。之所以说是凤凰不是龙，那就要归结出总裁办的秘书属性皆为女。
曼妮从自己办公室跑出来，追上辛夏暖，扯着她的手臂往回拉，“你疯了，新总裁上任，你不参加迎接仪式？这新官上任一把火，你这是不给这新总裁面子。”
曼妮也跟着一脸纠结起来，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，还有一个半小时！也不知道速战速决能完成的了不？曼妮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稍等一下，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又冲出来，把车钥匙交给她，“你开车去，会快点，尽量赶回来。那个老处|女要的东西都是新总裁喜好之物，你去最近的开太百货，那里东西全。”
“仙人球样。”辛夏暖无趣地答。
辛夏暖喘着气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：“别跟我说车，一说车我就上火。”
曼妮做出一副惊讶样，“谁说你没男人要？谁敢说你没男人要，我立马掴她几个耳光。”
这话，无疑使辛夏暖成了众矢之的。辛夏暖僵硬在原地，连呼吸都不敢呼吸。
辛夏暖一屁股坐在他对面，“你还真悠闲，坐着吃早餐，都几点了。”
曼妮扫了眼辛夏暖，见她还是如此“青春”，不禁问道：“夏暖，我想你该去练下瑜伽，可以塑身形。男人都喜欢有料的女人。”
辛夏暖正在一边梳头一边听辛母唠叨，她扎好马尾，出了卫生间。辛母在后跟着继续说：“幸亏你遇见子昂，把你带回来。要不我看我明天肯定要张贴寻人启事了。”
“你昨天怎么喝个烂醉？你知道你爸爸差点抽起鞭子准备打死你。”辛母一边抚摸她的吉娃娃一边与她聊天。
就连与陆子昂有一面之缘的曼妮也差不多失声尖叫起来，死死捂住差点失控的嘴。
陆子昂再次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半晌才开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：“辛伯伯把你车扣了，你这段时间上下班让我来接送。”
那头很淡定地“嗯”了一声，也不接了，似已经料到她辛夏暖会打电话来发飙。辛夏暖反而没了刚才那声吼尽的底气，她声音缓慢起来，问道：“你为什么歪曲事实，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的？”
“总裁好。”齐体鞠躬。
“你这德性，看谁要你。”镜子里，她后面来了人，是辛夏暖的妈妈，辛母。她手里抱着她心爱的宠物吉娃娃，一身运动装，想必是晨练加遛狗回来。
终于，时间到了。辛夏暖看着毕方时与另一位副总裁出去接人。她们总裁办早就各就各位站好，一副迎宾的样子。曼妮站在辛夏暖旁边，趁着人还没来，对辛夏暖咬耳朵，“你说我们新总裁长的是怎么的？”
辛夏暖在新总裁来之前回来了，她没有买回仙人球，让甄音很不满，但也不能说什么。甄音见时间还早，便去总裁办公室收拾去了。
辛夏暖本来正坐在餐桌上吃面包，听她妈妈啰嗦，可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了？她连忙问：“昨天我哥到底怎么跟你说的？”
辛夏暖假笑一下。其实她真不是很在意自己能不能赶得上迎接仪式的。她虽想被潜规则，但那只是想想而已，她这人一向是想做却不做的人，所以到现在还是这么失败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开太百货门口？”
“过来。”陆子昂说完这两个字，直接把电话挂断，也不待她愿不愿意。
姚晓桃在一旁帮腔，“夏暖姐属于大众品味，不像甄姐这么有品味啦。”这暗地里讽刺，任谁都能听的出来，甄音不怒反笑，“小心那假眼睫毛掉下来贴在脸上把我们新总裁吓着了。”
辛夏暖把咖啡放到甄音的办公桌上，刚转身准备出去，偏巧收拾回来的甄音进屋，见是辛夏暖，忽而声音软几分，“夏暖啊，这几年都是你每天早上为我泡咖啡，我这几个下属里，我最偏爱你了，等我做了总裁秘书，我推荐你顶我的职。”
“我在你对面的餐厅里。”
狠！陆子昂，算你狠！这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昭告天下，她辛夏暖跟这位新总裁有一腿吗？陆子昂这次是给她含着一颗糖，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扇了她一巴掌！
那头响了许久，好不容易有人接了，也是慢悠悠像是没睡醒被电话吵醒地答复，“喂，哪位？”
辛夏暖是被闹钟吵醒的。她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第二天早上。她重重的打个哈欠，想让自己清醒点，她拖着拖鞋蹒跚去洗手间刷牙，眼睛迷迷瞪瞪，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。
辛夏暖差不点快哭出来，火速上了车，坐在副驾驶位上。
她熬了三年，好不容易熬出头了，又来这么一遭。其实她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，恢复到以前一样，她从不指望陆子昂会大发慈悲接她上下班。
陆子昂蹙了下眉，似乎并不喜欢辛夏暖这么形容自己。陆子昂说：“既然仙人球找不到，就算了。免得你错失良机，与那新总裁失之交臂呢。”
陆子昂呵呵一笑，“那你东西买齐了没？”
毕方时不好意思笑了起来。陆子昂一边扣着手腕上的扣子，一边走进他的办公室，当与辛夏暖差不多擦肩而过的时候，陆子昂的脚步停了下来。
“我也觉得，那个凯子条件那么好，即使破你处，技术也一定一流，怎会不好呢。”曼妮说这话的时候，简直就像是在说“今天天气很好”一样自然。
妆化的真浓！辛夏暖暗地里补上一句。与辛夏暖一样秘书的助理姚晓桃扑闪着那双长而密的假睫毛，“今天是新总裁上任，要留个好印象。”
曼妮把车停在车库里，踩着她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出来，职业套裙紧贴她窈窕的身材，真是美好的曲线啊。辛夏暖整理下自己的仪容，好吧，她属于缩水版的曼妮。
“要不是看在子昂的份上，你以为你能幸免？还不要脸的死趴在人家背上呼呼大睡。”辛母挠了挠自己怀里的吉娃娃，继续说：“你明明知道你爸爸讨厌女孩子晚上喝酒，尤其是半夜，这很容易出事的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辛夏暖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咬碎了。她很不淡定，又想嚎叫又必须忍着，十分痛苦的咬牙切齿地说：“哥，你这是给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糖吃。”
辛夏暖一边刷牙一边转头看去，然后很机械地转身看镜子里的自己，继续刷牙。
是啊，她错过迎接仪式就会让总裁错过了，潜规则的机会就让给别人了。总裁秘书的月薪比秘书主任的月薪高出三倍多，年后分红更是不能相比，这么肥的位置，潜规则也值得啊！
前面这些东西还算简单，可是小仙人球开太百货没有。这条街是商业街，怎么可能有花鸟市场啊。辛夏暖站在开太百货门口左右瞻望，也瞻望不出哪个方向能买到仙人球。
紫罗兰色窗帘！兔毛沙发垫！还有Qpad鼠标垫？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，更让她吐血的是，居然还有一棵小仙人球！辛夏暖抖了抖眼皮，她这秘书助理就这点出息。
其实辛夏暖一万个不愿意，可甄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，她又碍于情面，不好意思拒绝。她很勉强的接过手上的便利贴。
“……”辛夏暖心里有千军万马般的草泥马在咆哮不停，她要爆粗口了！
“那你昨天那个帅气的凯子呢？后续呢？”
辛夏暖抬起头跟其他人一样，翘首企盼着门口出现的人影。当着一身黑色休闲西服，里面白色衬衫的扣子从第二颗扣子扣起，露出性感的锁骨，他身材修长！看下脸蛋，竟然是陆子昂？当陆子昂印入辛夏暖的眼帘之时，她彻底是目瞪口呆了。
辛夏暖一想到自己这差事，一窝子火，“别提了，我上司为了巴结新来总裁布置那总裁的新办公室，派我来买东西。”
辛夏暖嘴角一抽，一脸黑线地说：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无缘。”辛夏暖摆摆手，毫无兴趣走出总裁办在电梯口等电梯。
“可以个屁，你知道不？总裁秘书空缺中，她早就觊觎那个位置很久了，我们刚才跟她同一电梯乘上来，你以为她是刚上班啊？她早就来了，只是下楼去买书架子。现在正在总裁办公室里殷勤帮忙收拾呢。”
辛夏暖看看时间，剩下时间还算充足，那个仙人掌实在办不到了。她这样想着，脚已经迈了起来，过了马路，走进那家餐厅。
甄音今儿与以往差不多，依旧是“鲜艳冻人”的一位，只不过耳朵上的耳坠比平时大了好几倍，很闪眼。甄音没好气的扫了眼辛夏暖，“不知道今儿是重要的日子吗？怎么这副寒酸样？”
曼妮错愕地转过头，不敢置信地朝她多看了几眼，“被他破处了？技术又不好？”
她熬了三年挤公交去上班，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有辆小现代开开，还没坐热，被陆子昂那个祸害陷害扣了，她还没怎么享受自驾车上班的怡然自得啊！
“可我怎么办？甄姐要我去，我能说不去？她是我顶头上司，忤逆她，我以后有的是小鞋穿了。”
“是啊，怕你有车乱出去玩。子昂自动请命说以后接你上下班。”
事实真相怎么会被如此扭曲？辛夏暖几乎要咆哮起来，这么奔放的女人怎么会是她辛夏暖？要是被她爸知道不抽死她才怪！辛夏暖又想起方才辛母的话，一下子目瞪口呆，她爸就是听到这个谎言所以才想抽她是的吧？陆子昂到底在干什么？想害死她还是怎么滴，怎么说这么个破坏她形象的谎言？
“没呢，差个仙人球！这新总裁爱好真奇怪，居然喜欢仙人球！我看他自己肯定也是长的跟仙人球似的。”
忽而，她手机响了。她看了下号码，是不认识的。她迟疑一下，接了，放在耳边问，“喂？”
辛夏暖笑着回答：“个人品味不同。”她要是穿成她这副德行，她还不如一头撞死。
我了个去，全跟她一个想法？想靠潜规则升职？辛夏暖哭丧着脸，与姚晓桃告别，很沮丧地走出茶水间。她以为她算是个不要脸的，没想到她这不要脸压根还没尽责！果然是山外有山，楼外有楼啊！
辛夏暖归为原位，姚晓桃笑嘻嘻地撇着头对她，“夏暖姐，你掐时真准，还有十多分钟呢。”